哦呀~

哀莫大于心不死

【带土】小病小灾

又名土哥作为一个boss的节操

排版渣渣~
很久之前写的,今夜没吃药鼓起勇气发了上来,如果有什么bug和打脸请装作没有看见反正我是不会承认的躺



let's go⊙▽⊙



我的人生被一块从天而降的巨石分为黑白分明的 两段,十三岁以前温暖明亮,十三岁以后便是一片陷入虚无的黑暗。

太阳炙烤着路上的石板,将天地间的水汽连同雨 水留下的最后一丝清凉带走,我拖着沉重的步子,被自己所爱着的阳光晒成一副蔫巴巴样子。与村外四起的战火不同,太阳带来的热量温暖迷人。尽情燃烧, 姿意潇洒,明明是一团危险的火球却能成为万物生长的能量源泉,太阳用它独特的存在方式向我证明就算是在狼烟四起命如微芥的日子里,也会有什么东西会为了守护无辜的人而沉默又幸福地在苦难中消磨掉自 己。

用生命去成就身后村民们毫无起伏却又时时刻刻散发出耀眼光芒的日子,这不就是我作为一个忍者存在的 意义么?

有时我会对着来往的人群出神,感叹人类的脆弱与强大。十三岁的我并没有什么深刻的哲学思想,只是在不断的死亡之间抽出一点空隙,用自己幼稚的大脑苦 苦思索我和同伴们行动的意义。

我们的任务一个接着一个,战友与敌人都在不停的死去。

我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结束一个人性命时的感觉。

那是一个判断错误的C级任务,卡卡西和琳中了敌人 的埋伏铺了个空,一向笨手笨脚的我误打误撞闯进了 敌人的老巢。石廊尽头的暗间温暖干燥,我们的杀意在舒适安静的环境中尽情舞蹈,手里剑碰撞产生的火 花照亮了对方结着致命结印的手指。加油啊,我还不想死在这里。木叶的天空永远都是那么蓝,躺在绿油 油的草地下享受着后人的哀悼可是比在这里腐烂生蛆 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前方二人虎视眈眈,角落里还有一个。我慢慢的向门 口退去,却意外地撞上了一个柔软的物体——糟糕了。

锋利的刀刃划破了我脖子上的皮肤,粘糊糊的血已经淋湿了肩头的衣服,奇怪的是这伤口并没有让我感觉到任何疼痛。我用力抓住划向我的刀锋,拧断持刀 人的手腕。转身的时候,看到了一张年纪与我相仿的脸,和远处带着琳还有卡卡西赶来的水门老师,他们离的太远了。我抓着那人废掉的右手,将刀送进了他的心脏。他年轻的身体是那么的柔软,以至于我在持刀刺入他的身体时没有受到任何阻力。忽然间周围的 空气变得奇怪了起来,即使是背对着,我也能感觉到后面三人身上的气息一下子变得危险而又绝望,好像突然之间看淡了什么东西,对自己心中最隐密的幻想和坚持不再抱有希望一样。我抓着露在外面的刀柄本能地用力拧了一下,那个人发出咳的一声后便倒下 了。背后三个人已经完全放弃了战术,就这么冷静又疯狂地向我冲了过来。

水门老师已经跑到我的面前, 他们赢不了了。

回去的路上我仔细想了想,觉得他们其实没有杀我的意图。一对四,不需要什么计划与谋略,直接冲上来 一人一刀就可以轻松解决掉我。而划破我脖子的那柄刀在我流血后并没有深入下去,反而发愣似得停留了 两秒钟。

他们并没有想要杀我。

我把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水门老师只是笑着叫我不要多想,这次越级任务后他会尽量让我们休息一天, 他的笑容看起来和以前一样,但我觉得这一次他在微 笑后面隐藏了什么不能说的东西,不只是不能说给我听的东西。卡卡西也难得地没有嘲笑我的发言,只不过态度和眼神还是那么的令人不爽。

生命脆弱得不堪一击。

死亡是一列从不晚点的列车, 当进站的汽笛响起时,属于它的乘客就提着自己的箱 子,麻木地走向预定好的车厢。我随着人流踏上了生命的归途,半路上造化伸出了一只莫名其妙的手,粗暴地吵醒我安眠的美梦,我保护同伴牺牲生命的英雄形象也被它轻易地抹去了。

我亲眼看着那个以太阳为 信仰的带土被他努力爱着的世界逼死,丢掉心脏和爱 换得苟延残喘的我与过去英雄的自己决裂。这世界上没有什么地方能容得下一个企图催眠全人类的疯子, 生死之间不为人知的小小裂缝才是我的藏身之处,我想我是被生者和亡者的世界一齐抛弃了

在还没有彻底下定报社的决心成为一名作死先锋的时 候,斑老头会喋喋不休地向讲述他和柱间是怎么相知相遇相爱相杀的,剧情跌宕起伏,语调中透露着惨遭背叛的悲怆哀怨又不失笑谈天下的磅礴大气。每次他讲到兴头上的时候都会无视围观群众的感受,而这个时候又恰恰是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的时候。几次思索未果,我也失了耐心,抱着膝盖神游太虚,偶尔看看芦荟是怎么开花的。

我无法忍受时间被空虚消磨,我的同伴们还在战场上奋力的争着生死,我怎么可以在这里优哉游哉地听一个结局无关紧要的故事?斑老头看着我又不死心地起身破坏大门,颤颤巍巍地拄着拐杖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终于忍不住再一次开口向我讲述他和柱间和木叶的那些破事。我扭过头坐下,问出了困扰自己很久的问题。

——这么多年了,初代目早已入土。而你在行将就木的时候也不忘他对你做过的每一件事情,你是有多恨他?

这个被我以为会戳痛老头旧日伤疤的问题成功地让他闭了嘴,但效果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斑嗓子里发出一声含混不明的呵声,他背对着我,我没有办法看清他的表情,但我认为他是在笑。

——我为什么要恨他?

他将问题抛给了我,旁边的芦荟咧着嘴看热闹。

——呃……他与宇智波一族是仇人?

他连一声嘲笑都不稀得给我。

——战争时代我们可以为了利益斗个你死我活,局势一转我们也同样可以为了利益握手言和共谋发展,说什么恨不恨的未免太可笑了些。

——那就是因为他为了村子背叛了你?老爷爷虽然我也认为抛弃同伴是最差劲的事情,但是你们之间……

——村子是我和他共同的希望,他可以为了守住我们的梦想抛弃任何人和事,我理解也支持他的决定,他不愧是我曾看中的人。

他转过身来打断了我,这回我可以确定了,他确实是在笑,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值得欣慰的。他看着我,并没有理会我的愣神。

——我并不恨他,甚至可以说,我有些同情他。

我和芦荟放下了自己的小动作,不自觉地看向他。他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但在感觉到我们的目光后,只是默默退到椅子上,坐在那里用手撑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想我在那时就已经决定好未来要走上怎样的 道路了。

很多年以后我才隐约地觉得自己好像可以稍微猜到他当时想说是什么了,也正是因为这样,我觉得没有人会也没有人能去理解他,那个和他怀着相同初衷一路上与他并肩实现儿时梦想的人也不能。彼时七月,炎夏未消,鬼鲛站在我身后,我们隔着雾隐村像是从来没有停过的大雨看着忍者学校的孩子为了毕业相互厮杀,一双双小手干净利落地拧断同学的脖 子,苦无挥舞时发出的光被水幕遮住,只能看到落刀 时溅出的血液。我觉得他们比年少时的我聪明多了。

夏天为什么会热?冬天为什么会冷?高兴的时候为什么要大笑?痛苦的时候为什么要流泪?为什么明明目标一致却一定要拔剑相向?为什么明明竭尽所有为和 平而战也止不住战火的蔓延?为什么明明轻而易举就 可以获得幸福,却要为了一己私欲将他人生命弃之不 顾?烽火未销杀伐不歇,无数人倒下无数人站起来, 死者生者前仆后继。有人输了有人赢了,时局在一呼吸间就有千万种变化,下一刻是生是死无人知晓,只有倒在地上的尸体才有资格安心地享受结局。投身争斗中的人们押上一切,只是为了去赴这一场青冢白骨的盛宴。

我总是在想一些不知所谓的问题。这些疑问在热情团结的木叶没有答案,在阴暗潮湿的洞穴里也没有答案。

没有人教我该如何成长,我的路上没有灯光没有路标,只有黑暗带给我安心和迷茫。我和同伴们分开了,再也没有老师在我困惑的时候为我指点迷津, 没有欠揍的小伙伴在我一脚踏错的时候把我骂回来, 也没有温柔的女孩子动作轻柔地为我包扎好伤口,耐心带着笑听我讲不着边际的梦想了。

答案就在门外,现实用最迷人的嗓音歌颂着真相,在死亡面前无法继续忍耐的我被歌声诱惑,白绝包裹着 我的身体,我们行走在不属于人间的路上。

卡卡西一记千鸟完美地解决了问题,琳也如愿以偿地得到了死亡。我透过同伴被穿空的身体看到了答案。

带土和琳一起死了,他们用死亡迎来了我的重生,我不知道这样的自己该被怎样划分怎样命名。

有什么东西层层叠叠,挡住了生者的视线,就算是转起了三勾玉的写轮眼也无法看穿。

我失去了方向,只好闭上眼睛,向着自己认定的前方奋力奔跑。

回去时我们没有再从地下走,我一个人走在前面,芦荟一直很安静,鱼唇的我以为这是他难得的温柔。我被老头子救起后 一直承蒙他的照顾,平时虽然会问一些神烦的问题, 但……总之还算是个不错的人啦。我平复了一下心 情,准备扭过头去跟他谈谈人生。突然身后传来了兴 致昂扬的哼歌声,白绝看着转过身一时反应不过来有 点呆滞的样子反射性的跟着我愣了一下,接着继续咧 开了嘴:“这些天为了照顾你这个小鬼很久都没有上来了,还是外面的风景比较有趣啊哈哈。”

把我的感动还回来啊混蛋!

我带着愤慨继续走着,途中看见了那次越级任务的执行地点。我发现了自己的异常,突然间所有问题都有了答案。

高兴的时候不一定会大笑,伤心的时候也不需要哭泣,在木叶即使是冬天天气也依旧炎热,而遥远的铁之国终年飘雪,春天夏天秋天一直被苍茫的白色压在地底不见天日。

只要战争在继续,死亡就不会停止,今天死的是你, 明天死的是我,不管下一刻倒在地上的是谁,都不会有人奇怪有人惊讶——这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啊。

琳的死亡,那几个或许并不想杀我的人的死亡,在这个世界上都是理所当然的事。

只要有战争就会死人,只要人活着就会有战争。我想要人们自由幸福的活着,就得让战争消失,也许只有人类全部都死掉,才有可能结束战争。

我想要人们活下去,所以我必须杀掉所有人。

这相悖的结论让刚刚有点头绪的我又回到了迷茫之中。十几年来第一次用大脑思考这么深奥的问题,纠结的思路使我头疼。

现实理所当然得令人麻木,我第一次明白活着对一个没有心的人来说真的是世界上最残酷的刑罚。

阳光偷偷地刺进我的眼睛,身后芦荟的歌声断断续续,世界上没有比这里更安宁的地方了。我又想起了水门老师的笑,和他的欲言又止——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回忆中的琳扭过头笑了笑,卡卡西露出 了一副“你个白痴终于有点脑子了”的表情。我沉浸在失去琳的悲伤之中无法自拔,却忍不住冲他们勾起 了嘴角。琳第一次给我治疗的时候,我对她手中闪着迷之寒光的器械有些发怵。她笑着拉起我的手,拿出酒精在我面前晃了晃:“如果伤口实在是太疼了的话,尽量试着不去想它,也许疼痛就会减轻哦?”她离我很近,近得我可以看清她不太长却很黑的睫毛, 上面挂着一些小小的灰尘。我对着琳的笑脸发起了 楞,一时间真的忘记了疼痛。她看我点了点头,坐下把手中的酒精放在了腿上,拧开盖子为我消毒。她低着头很仔细地忙活着,我看不见她的笑,疼痛又回来了。

后来我做了一个橙色的面具遮住容貌,在打磨的时候默默回想着自己作为宇智波带土的一生。我一直说想要一个没有战争没有痛苦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琳没有早早死亡,卡卡西也不是一个无法保护同伴的废物,但是静下心来的时候,我清楚地知道自己能分的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虚幻。

发生过的事情没有人会忘记。

月之眼计划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欺骗自己的借口, 其实很久以前我就失去了目标,这么多年来我也不清 楚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只能附和似乎为目前境况找到一条出路的斑,为他的计划奔波,同时也为自己的仇恨找一个理由。跑神中右手太过用力,砂纸蹭破了我的皮肤,我看着自己布满层层厚茧和纵横的伤疤的左手,又想起了在一片酒精气味中为我包扎的琳。

也许是经常带着药品的缘故,她身上有一股草药的香味, 我勉强辨别出了薄荷和甘草的味道,因为她经常用它们泡清凉好喝的水为我们解暑。有一次我把香味的事情告诉了她,期待着能看到她羞涩又开心的笑脸,女孩子听到夸自己的话都会很开心吧。她听后确实笑了,不过是无奈苦恼的笑“有味道的话,会暴露目标 吧?又给大家带来危险了。”我连忙摇头说不会的不 会的,只有靠的很近才会闻到。她没说什么,只是在回去之后增强了药箱的密封性,之后出任务时她将药箱举在我面前,我真的没有闻到任何药味,琳看我摇了摇头,很得意的拍了拍箱子,告诉我这是她努力了一个 下午的结果,为了得到压缩木板间缝隙的窍门,她在休息的时候一个人接下了木匠屋寻找优质木材的任务。她总是那么温柔,一点也不像一个需要别人保护的女孩子。我还记得她对我说过的话,卡卡西说的没错,只有我一个人是什么也不知道的白痴。

如果实在痛苦到无法忍受,就当做伤口并不存在好了。

面具已经打磨完成,多余的碎屑落在了我的脚上。之前粗糙刺手的边缘摸起来光滑冰凉,只有磨掉多余的东西,才不会被刺痛。之前会痛苦是因为我还对这个莫名其妙的扭曲世界抱有多余的希望,扔掉它们后所 有事情都变得简单明了,我拿起面具,看着它没有上色的背面,在木材年复一年累积出来的曲折纹路上描 摹茫茫的人生和反复的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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